也?七郎胸襟坦荡,不亚于河东柳宁,他能出任中书令,权倾天下,谁又知你将来不能取而代之?”/p
p两人相视而笑,这一老一少,本为翁婿,却不相亲,退而疏远,却不仇雠,彼此间反倒心照不宣,颇为相得,也真是异数!/p
p历来退婚都是撕破脸皮的尴尬事,要是加上索要聘礼,更是闹腾的双方都不得安宁。能像袁、徐如此和谐,恐怕千年以来,仅此一例!/p
p拜别袁阶出来,冯桐陪着徐佑往听林雅筑走去,叹道:“这么多年了,我还从来没见过郎主像这两天一样高兴的,只可惜徐郎不能久留……哎,要是没有这档子事,徐郎还跟三娘有婚约在身,就能在晋陵多住几天了。”/p
p他的话里明是留人,其实在讽刺徐佑没有福气成为袁府的乘龙快婿,并且终于要灰溜溜的滚蛋了。/p
p徐佑笑道:“天下无不散之筵席,人来人往,本是寻常。只盼今日一别,与冯管事还有再见之日!”/p
p冯桐颇为无趣,不管他怎么变着法的激怒徐佑,却总是石沉大海,得不到一点回应,自然也得不到一点胜利者的快感,只好憋着气道:“好说,好说!”/p
p回到听林雅筑,左彣早早的等候在里面,看到徐佑忙站了起来,眼中露出渴望却又忐忑的神色,叫道:“郎君!”/p
p徐佑走过去,拍了拍他的肩膀,笑道:“幸不辱命,郎主已经开了口,放你为良,可在晋陵郡所辖七县,择一县安身。军候,哦不,从今不能称军候了,要叫你一声左兄!”/p
p左彣连道不敢,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下大半,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,毕竟在袁氏这么多年,要离开的时候还是觉得有几分伤感。/p
p徐佑看在眼里,有心舒缓一下他的情绪,对秋分道:“明日咱们就要离开这了,想不想出去逛一逛?”/p
p秋分赶紧点头,她第一次出远门,还没见过外面的繁华世界,自然充满了好奇心。徐佑转向左彣,道:“左兄可是地头蛇,带我们出去转转如何?”/p
p“郎君直呼我的姓名就是,左兄的称呼,真的愧不敢当!”/p
p徐佑笑道:“左兄可有字?”/p
p左彣老脸一红,摇了摇头,他之前什么身份,哪里有资格取字,更何况也没有有学识的人会屈尊给一个卑贱部曲取字。/p
p“要是左兄不弃,我给你取一字如何?”/p
p左彣一愣,继而喜形于色,翻身就欲跪下。徐佑伸手虚扶了一下,任由他跪于地,思索了一会,道:“就取‘风虎’二字,左兄觉得可还合意?”/p
p“风虎……”/p
p左彣也是读过书的,知道《易经》有“云从龙,风从虎”的句子,心口一颤,再看向徐佑,仍然是那幅淡然自若的样子。可他怎么也不会忘记,就是在这个淡然自若的外表下,名动天下的四夭箭一天一夜死了三个人,脑海中不知翻转了多少个念头,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,一脸庄重的道:“谢郎君赐字!”/p
p徐佑望着他,眼神深邃而不可测,唇角溢出笑意,道:“风虎,走吧,让我们从义兴来的乡野之人,也见识一下晋陵城的繁华!”/p
p晋陵的名产有两种,一是梳篦,一是竹刻,徐佑先找冯桐,预支了一万钱,然后在左彣的带领下去了城中最繁华的篦箕巷。篦箕巷位于西郊码头,巷口有跨街楼和接官亭,巷内是鳞次栉比的竹刻店和梳篦店,并且有些店还兼售宫花。/p
p望着川流不息的人潮,徐佑叹道:“我在义兴,一日见的人,也没有这一刻的多。”左彣落后一步,轻笑道:“郎君来的不巧,要是以前宵禁不严的时候,一到了晚上,这里家家都挂着宫灯,常常彻夜不灭。晶莹闪闪的灯彩映在河水里,点缀着河中的舟船,站在桥上远远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