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时......”卿野眸光一凛,暗戳戳的咬了咬后槽牙,“是一个精神状态有点毛病的人。”
至于“送”这个字,倒是说好听了。
因为这纯粹就是赤裸裸的威胁!
卿野打住了话声,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时榕那双黝黑的凤眼,顿了顿,不禁苦恼的长叹了一口气,随后指尖麻木的拨弄着这摘不掉的长鹊镯。
“算了。”
反正说再多也是无济于事。
清河捋了捋拂尘,仿佛漫不经心般的轻哼了一声,神色莫测,兀自开口:“是时榕那疯子吧。”
卿野怔了一瞬,并没说话,算是无声的默认了。
“喂,小子,本尊奉劝你,最好离那道貌岸然的疯子远点儿,千万别犯蠢。”清河嗓音低沉,眉眼一动,伴着一丝隐匿的讥讽,“他根本不在乎任何人。”
除了江岁。
除了活在他记忆里的那个江岁。
对于清河的劝告,卿野却是听得苦笑。
他倒是巴不得同那死病娇扯不上一点儿关系!
虽然依托于江岁的记忆他看见了从前的时榕,但是时过境迁,物是人非,那个小时榕最终也不过只是江岁记忆的遗留品罢了。
江岁的小师弟,同现下的北承仙尊再不相干。
“木忧。”
卿野敛了神色,定定的看着眼前身披一袭白色道袍的清河,语气认真,再不复平素嬉笑怒骂的模样。
“不管缘由为何,总之,谢谢你。”
话罢,卿野举起印有万生木昙的那只手腕,冲着清河大大方方的粲然一笑,唇角弯弯,一双好看的墨眼里仿佛缀满了亮晶晶的星星,比漫天的银河还要美好得令人怦然心动。
“礼物我很喜欢!”
饶是自诩无情无爱的清河,此刻面对这样的卿野,都不免有一瞬的怔神。
所幸有幂篱遮掩。
清河暗自松了口气。
不过见卿野故意岔开话题不愿再提及时榕,清河蹙了蹙眉,有些欲言又止,但也最终选择不再多啰嗦什么,只是一如平常一般嬉笑着回应着卿野的话,臭屁极了。
当真也是煽情不了一点。
挺好的。
卿野如是想到,随后放下袖子,遮住了长鹊镯与万生木昙,眯缝着眼,朝着月亮大剌剌的伸了个懒腰,浑身轻松。
“清河尊者~”卿野环抱着双臂,眼尾微微泛红,余光掠过清河,半分戏谑半分认真,“我有点好奇,这世间可曾有谁见过幂篱之下的你?”
清河挑了挑眉,不答反问:“哟,这倒是稀奇,你小子何时竟然也会好奇本尊的私事了?”
卿野喉头一哽:“......当我没问。”
清河把玩着拂尘,顿了顿,调笑道:“怎么,你想见本尊真容?”
“实话说,想。”卿野点了点头,丝毫不扭捏,直言道,“不然万一以后你没戴幂篱的时候遇到了麻烦,需要江湖救急,结果你站在我面前,我却认不出你该怎么办。”
清河也没想到卿野的回答是这个,不禁轻笑出声,随后捉狭的看着卿野:“那你就不怕掀开这层纱,发现我容颜实则丑陋可怖至极,你见之便害怕厌恶?”
“木忧啊木忧,想不到在你眼里我竟是如此肤浅之人!”卿野故作痛心疾首的扼腕叹息,“寒心呐寒心!”
清河勾了勾嘴角,一语中的:“喂,你小子,演过头了啊。”
“好吧,我承认,我的确有点肤浅。”
卿野短暂而诚实的进行了一下自我反思,脑海里南肆渊那张好看得天怒人怨的脸一时间挥之不去。
确实,如果南肆渊没这么好看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