杀人者,斩。
坑蒙拐骗买卖良人为奴为婢,就是一百杖,流三千里。
卖给他人作妻妾子女儿孙,一百杖,徒三年,就是送白土山劳动改造三年。
伤过人的绞死,杀过人的斩首示众。
人牙子手上,有几个不沾血的?别的地方不好说,可是京堂这地方,现在管的非常严格。
京堂窑姐质量差、价格贵、脾气大,这可是共同认知,那个万文卿就是实在受不了京堂这些个庸脂俗粉,干脆去广州市舶司当了个监当官,说是吏,带着一个官,说是官,只有待遇没有官身,就是这种不上不下的监当官,万文卿也要去。
这京堂,不待也罢!
朱翊钧直接就看乐了,这个花魁居然敢甩京城第二阔少的门,还有没有王法了?还有没有律法了!
王谦他爹可是刑部尚书!
王谦其实不能怎么办,输了就是输了,京师就这个样儿,谁来了都得输,他稍微坐了一会儿,站起身来,带着左右,开始挨个房间敬酒,这输了第一阵,是要去别的厢房里给人敬酒的。
斗富竞奢,输了自然有惩罚,对于遮奢户而言,银子不重要,面子才最重要。
王谦走了七八个房间,走到了天字第一号房,站在门前,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儿,别的房间里,都充斥着淫声浪语,面前的厢房,一股子肃杀之气,还没进门,王谦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,他猛地一转头,感受到了寒意的来源,一个精壮男子,似乎不经意的看着他。
缇骑!
王谦酒立刻就醒了,的确缇骑,王谦立刻判断出了对方的身份,和气势眼神没关系,王谦单纯是认识对方,见过几次。
王谦亲自端着酒,示意左右不必跟着,自己走了进去,进门刚刚关好,就直接五体投地,俯首帖耳的说道:“拜见陛…皇爷爷,皇爷爷躬安。”
“平身,有趣,你毫不惊讶,入门便跪,啧啧,坐下说话。”朱翊钧打量着王谦,这个人是真的聪明。
“臣还没靠近这厢房三丈,就只觉得福至心灵,此处云气升腾,隐约有真龙之气。”王谦乐呵呵的坐下,拍马屁连草稿都不打。
“你还会望气术吗?”朱翊钧笑着问道。
“不会。”王谦立刻说道:“就是在门口看到了负责守备的缇骑,故此得知。”
望气术和谶纬一个东西,都是禁忌,会这玩意儿是要杀头的。
望气,望天子真龙之气,难不成这天底下,除了陛下,还有别人有天子真龙之气不成?!
“那个花魁脾气那么大,但是王小哥,咱们这触犯大明律的事儿,可不能胡来,伱也是知道的,大明会典是先生总裁。”朱翊钧看似不在意提醒着王谦,什么能做,什么不能做。
花魁甩了王公子的门,王公子怀恨在心,就要把人给杀了,王谦就是再能干,也只能死路一条。
王谦赶忙说道:“皇爷爷,别的不敢说,臣做下这等杀孽,就是皇爷爷愿意宽宥一二,我爹怕是用那三尺环首刀,把我的脑袋砍下来请罪了,但是她既然甩了我的门,就不能这么算了,这花魁的好日子过到头了,臣打算给她送到毛呢官厂做个织娘。”
“恩,就这么办吧。”朱翊钧点头,王谦这番话看似是挟私报复,其实是保护,送到了官厂里,这花魁绝对不会有什么差错,毕竟官厂可是皇帝的缇骑、东厂的番子、都察院的御史都用放大镜盯着。
王谦不仅承诺,还给出具体的解决办法来,这就是一个循吏的标志。
“今天这场面,到底是什么热闹,五湖四海的遮奢户都来了。”朱翊钧满是笑意的问道。
王谦俯首说道:“不敢欺瞒皇爷爷,今天这个局,还真有不少好东西,这次是个唱衣会,就是扑买些奇珍异宝,泰西来的洋货,辽东来的山货,琉球、吕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