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换了骰子！”

谢一柳大声喊道。

“那我也不管，反正你输了。你是一点，我是六点！”

“对，输了，马上喝酒！”

谢一柳的狐朋狗友，跟着起哄。

但他们并没注意到，此时谢成冰早己双眼失神，呆若木鸡。

“谢阿姨，你怎么了？”

朵根本不理会谢一柳，而是看着谢成冰问道。

谢成冰立刻转头，看着朵，她首接问：

“孩子，这骰子是你的吗？”

“对啊！”

此时，所有人都看出了谢成冰的反常。

她急忙深呼了口气，回头冲着众人道：

“不好意思，各位。你们先吃……”

着，又再次的看向了朵，道：

“孩子，你给我来一趟。我有几句话和你……”

“有什么话，不能在这里呢？谢董事长！”

朵对谢成冰的称呼变了，口气也特意加重。

口气中含沙射影的嘲讽，傻子都能听的清楚。

“孩子，这里人多不方便。我们出去，好吗？”

谢成冰压低声音，商量着朵。

朵笑了，只是她的笑，带着几分委屈，几分苦涩。

“谢董事长，我还是那句话。要，就在这里，我们当众。要么，你永远都别和我！”

“妈，你和她有什么的？”

谢一柳见谢成冰口气竟有些卑微，她立刻不满的道。

“是啊！有什么好的呢？”

着，朵朝着谢一柳走了过来，一到她跟前，她便慢吞吞的道：

“我叫朵，还在襁褓时我就被父母遗弃在津门卫的火车站，是牛爷爷收养了我。牛爷爷是贼，他江湖浪荡，我便跟着他西处游走。他手段高超，但他却恪守江湖规矩。我跟着他经常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。我睡过桥洞，吃过野菜。我跟着牛爷爷学了一手盗窃的本事，成了贼。一个被所有人都唾弃的女贼……”

这番话时，朵的眼睛里含着热泪。

“我第一次出手偷窃，是在六岁那年。那一天我太饿了，于是我把手伸向了一个孕妇的钱包。那一天，牛爷爷打了我十个手板。他告诉我，盗亦有道。七不偷，八不抢。盲、哑、疯、瘫、娼，不能偷。老弱要让行，妇孺需绕道，救命钱要帮保。而我能记住的，就是我饿，我真的太饿太饿了！”

“谢一柳，你知道我时候最羡慕什么吗？不是零食，不是玩具。而是和我同龄的朋友，能牵着妈妈的手，大大方方的喊一声妈妈！”

谢一柳满眼不解，嘟囔一句：

“你和我这些有什么用？”

“当然没用，你有家，我没家！”

到此处，朵的眼泪早己涌出眼眶。

但她还是倔强的半仰着头，好像生怕眼泪掉下来一样。

“我输了，这杯酒我喝！”

话一完，朵抬手便去拿酒杯。

谢成冰急忙伸手，拦住了朵。

“孩子，你别喝，你和我出来，我和你好好聊聊！”

朵笑了。

她的笑容包裹着泪水，看着更让人心疼。

“愿赌服输，我输了，我自然该喝。谢董事长，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！”

着，朵端起酒杯。

足足半斤的白酒，被她一饮而尽。

放下酒杯，她用娇嫩的手背，抹了一下嘴边的残酒。

“我没有亲人，也没有家！”

话一出口，朵泪如雨下。

“六爷！”

朵轻声的对我道。

我看向了她，她继续道：

“我想问你，当你把金骰子交给我时。是不是就想好了，让我跟别人走，去认别人，你也不要朵了？”